历年软科学研究机构成立数量-科技日报 新时期须强化中国智库的力量

王松 朱佳卿

[摘要] 本文主要从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的起源、发展现状、现存问题与建议等方面进行探析。中医药软科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在探索中不断发展；虽然取得了较大的进步，但仍存在范畴和体系认识不清、研究重视程度不够、创新不足及人才匮乏等问题。针对这些问题，要紧紧抓住当前中医药发展的契机，认真研究和寻找解决的方法。同时也要看到，这些问题也将是中医药软科学研究今后可持续发展的突破口。

[关键词] 中医药软科学；发展现状；卫生软科学

[中图分类号] R2-03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7210（2018）04（c）-0140-05

Research on soft scie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its development status

WANG Song1 ZHU Jiaqing2

1.Institute of Information 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ina Academy of Chinese Medical Sciences， Beijing 100700， China； 2.State Administr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100027， China

[Abstract] This article mainly analyzes soft scie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research by its origin， status quo， existing problems and suggestions. As a new discipline， soft scie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as been developing continuously in exploration. Although the progress has been made， there are still some problems such as lack of knowledge of the category and system， insufficient research attention， lack of innovation and talent. In view of these problems， we must firmly grasp the opportunities of th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tudy and find a solution to the problem. At the same time， we also see that these issues will also be a breakthrough in the futur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research on soft science of.

[Key words] Soft scie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Development status； Soft science of health

近年来，国家高度重视中医药事业发展，对新时期推进中医药事业发展做出一系列重大决策部署。特别是2017年7月1日《中医药法》的正式实施，为中医药事业发展奠定了法律基础，是推进全面依法治国战略在中医药领域的重要体现。中医药软科学是中医药学科体系中一门新兴综合学科，是为解决中医药管理和决策过程中出现的复杂问题提供方案、对策的系统学科，其研究成果可作为政府部门在出台各项政策和进行决策时的参考依据，使决策更加科学化、民主化，保证决策的准确性，降低决策风险和失误，从而提高行政效率。

1 軟科学概述

1.1 软科学

最早提出“软科学”概念的是1914年英国学者罗素。此后几十年，软科学一直未得到足够的重视，软科学研究发展缓慢。直到1948年最早从事政策和战略的宏观决策咨询的软科学研究机构美国兰德公司的出现。到1964年，英国出版的名著《科学的科学》中明确提出了软科学的概念。1970年，日本科技厅成立软科学研究委员会；1977年，日本科学技术会议第6号报告[1]中对软科学进行了明确定义：“软科学是综合了近年来取得显著发展的信息科学、系统工程学、管理科学、行为科学中新的分析理论和方法论，并结合社会科学诸学科的新理论模型和见解，谋求开发出为探讨解决各种复杂问题及决策科学化的理论、方法和技巧，并加以应用的综合性科学技术。”我国关于软科学的提出，最早见于1986年万里[2]在全国软科学研究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他指出“软科学研究的根本目的是为各级各类决策提供科学依据，是为领导决策服务的”。1987年，刘则渊[3]提出软科学概念有两个来源，一是其理论来源，二是实践来源。此后，成思危[4]在1997年提出“软科学是社会、经济等开放的复杂巨系统中的系统工程、宏观层次的管理科学以及政治、经济等领域内的决策科学”。综上所述，软科学是多学科相互交叉、立足于实践、面向决策的科学，它能为解决各类复杂的社会问题提供途径、方法和措施等，为决策提供支撑依据。

目前我国不少学者运用软科学在政治、经济、科技、社会等多领域进行相关研究，并取得诸多成果[5-6]。同时，软科学在理论体系、方法、内容等方面的研究也取得较大的进展[7]。然而软科学发展的过程中也面临着诸多问题，这些问题对软科学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是今后其持续发展的重要动力。

1.2 卫生软科学

为了进一步加强卫生管理，提高科学决策的水平，软科学研究也逐渐受到卫生管理的相关领导及专家、学者的重视和青睐。据相关研究资料显示，改革开放以来，卫生软科学研究在卫生管理和决策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推动了医药卫生管理的科学化、规范化和现代化进程。国内一批专家、学者对此开展了较深入的探讨。如李光宙等[8]强调卫生领域引进软科学的重要性，认为卫生软科学是系统科学在我国卫生事业建设、组织管理和决策咨询中的运用，并依赖于自然科学、社会医学、信息学等学科的发展而发展；余占海[9]提出卫生软科学的主要对象是政府卫生决策、方针、政策，主要目的是为各级各类卫生决策提供科学依据或咨询服务，主要任务是卫生战略决策、政策的制定及其效应分析等；李树先[10]提出卫生软科学是顺应时代发展的新兴学科，研究范围从宏观领域到微观领域，从综合理论研究到应用管理研究等。

综上所述，卫生软科学采用系统的方法，运用多学科知识，为卫生管理决策部门制定相关政策和各级各类医疗卫生单位加强科学管理提供科学依据或咨询服务，促进卫生决策、政策与管理的科学化、民主化，使医学与社会、经济、科技等方面相互协调，推进我国的卫生事业发展。

1.3 中医药软科学

中医药软科学是将软科学应用到中医药领域的一门新兴综合学科，是中医药管理、决策科学化和民主化的集中体现，其研究范围除涉及中医药临床各学科外，还涉及管理学、政策学、经济学、统计学、社会学等多个学科。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的目的是从政治、经济、科技、教育、文化等各方面的联系中发现客观规律，寻求解决问题的对策和方法，为中医药发展战略、目标定位、政策制定及组织管理等提供科学的支撑依据。近年来，随着国家对中医药事业发展的重视程度不断提升，中医药软科学研究也日益受到重视，其研究成果在中医药管理与决策过程中也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关于中医药软科学研究与发展，中医药学界开展了大量研究。如周保国[11]于1991年提出了建立中医软科学体系的初步构想，提出中医药软科学需要运用中医药科学、自然或社会科学等学科的理论、方法、技术等去解决复杂的社会问题和现象等。

总之，中医药软科学是中医药科学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等相互结合的交叉学科，其研究运用多门学科的理论与方法为中医药领域管理与决策提供科学依据，对行业存在的问题提供最优的对策与措施，使中医药管理部门决策或制定中医药发展政策更加有理有据，将中医药民主化决策与科学化决策完美结合。

2 中医药软科学发展现状

2.1 中医药软科学在探索中不断发展

中医药软科学作为为决策服务的一门新兴学科，越来越受到中医药管理部门的重视。开展中医药软科学研究，探索中医药领域软科学研究的方法、指标，分析研究中存在的问题，提出相关对策建议，已经成为从事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的相关专家学者的共识。

以1986年万里同志的讲话为开端，软科学的使命开始与决策民主化、科学化、制度化紧密结合在一起。从1992年起，科技部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在中医药领域先后进行了两项国家级软科学研究：一是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徐绍颖教授牵头的“促进中医药出口创汇的战略与政策研究”，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二是由原科技部社发司甘师俊司长牵头的“中药现代化发展战略研究”，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12]。上述两个研究项目被认为是中医药领域较早的国家中医药软科学研究项目。此后，陈珞珈[13]于2003年对中医药软科学中的社会调查方法进行探究，分别列举出普遍调查、抽样调查、问卷调查等调查方法的概念、实施过程、优缺点、注意事项等，是对中医药软科学研究中关于社会学调查方法的有益探索。2015年车玉霞[14]对中医药软科学研究项目绩效评估方法进行研究，总结其优缺点及应用条件，探索构建中医药软科学研究项目绩效评估方法体系，为开展项目评估时选择合适的评估方法提供了参考依据。此外，还有诸多学者对中医药软科学研究进行分析与探讨，其研究结果不仅仅适用于中医药领域，也适用于其他领域软科学研究。

2.2 中医药软科学为决策提供支撑依据

中医药软科学作为运用中医药相关的理论与方法的新型学科，其研究成果为中医药管理和决策提供支撑和依据。

“十五”期间，国家中医药管理部門支持开展中医药软科学研究，设立了若干重大软科学专项课题，如“中医药基础理论建设及农村初级卫生保健体系科技支撑研究”“促进中医药出口创汇的战略与政策研究”“中医药战略地位研究”“促进中医药科研教育体系建设与发展研究”等，并均取得重要的成果，对中医药管理和决策科学化、民主化、制度化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15]。

“十一五”期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加大对政策与管理等领域的课题的资助，并明确提出了“十一五”期间的学科发展战略和优先领域，重点是推动相关学科的发展，为政府部门决策提供了政策建议和依据，为国家的重大战略决策服务[16]。同时，国家中医药管理部门也设立政策与管理专项，开展了系列中医药软科学研究，其研究成果为中医药事业发展和相关政策的出台提供了较好的支撑和依据。

“十二五”期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加大了对软科学研究的投入，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中医药每项政策的出台都有相关软科学研究成果的支撑。为了做好中医药发展“十二五”规划制定，组织设立了一批相关软科学研究课题，如“‘十二五时期中医药事业发展指标研究”“‘十二五时期中医药重大项目规划研究”等11个相关课题，为中医药发展“十二五”规划制定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为了编制好中医药发展“十三五”规划，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设立相关政策研究专项，组织中医药软科学研究专家、学者围绕“十三五”期间中医药行业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开展研究，取得了一批成果，以此支撑“十三五”规划的编制。如《中医药发展“十三五”规划》中提出的“推进中医药继承创新、推进高层次中医药人才培养、健全中医药法律体系、建立完善中医药政策体系、中医药政策体系建设”等任务指标，均建立在提前组织开展相关软科学研究的基础上。因此，中医药软科学研究在为政府及有关部门决策提供支撑依据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3 中医药软科学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随着中医药事业的蓬勃发展，中医药软科学作为新兴学科在短暂的发展历程中取得显著进展，但是其发展远远满足不了中医药事业发展的需求，存在一些困难与问题。

3.1 中医药软科学的范畴和体系认识不清晰

中医药软科学和其他软科學一样，是多门学科相互交融渗透的产物，其涉及领域繁多，对象类别丰富，这也导致中医药软科学所涵盖的范畴难以清晰表述，缺乏具体的、公认的、真正具有中医药特色的理论体系的支撑。不少学者也对此进行了探讨。如李仕明[17]曾提出为了进一步界定软科学的范畴，必须更深入研究，将软科学与硬科学加以区别；栾早春[18]则明确指出软科学较之硬科学有三个明显的区别：一是研究对象广泛性，二是研究成果的政策性，三是研究方式的综合性。这三个特征既可以作为区分软科学与硬科学的标志，又可以与其他边缘学科或交叉学科相区别；潜伟等[19]经过分析得出我国软科学的内容与西方传统软科学范畴是统一的，仅是因为描述角度不同而不同等。

中医药软科学作为一门在不断发展中的新兴学科，它的内涵与外延虽然会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中医药管理部门的需求变化而变化，但研究中不能以此作为中医药软科学范畴和体系模糊的借口。因为只有明确界定中医药软科学的范畴和理论体系，才能进一步改进和规范其研究方法和评价体系等相关内容。

3.2 中医药软科学相关研究重视程度不够

中医药事业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但是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相对滞后，尤其是对其投入、重视度等都有待进一步加强。分析原因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点：一是对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经费的投入不足。相对于社会经济的迅速发展，国家对自然科学等“硬科学”研究的投入有了较大的增加，虽对软科学的投入有所增加，数量却较少，远不能满足管理和决策等需求。记者张宗堂[20]曾报道发达国家对软科学的投入通常为其科学研究及试验和发展研究经费的5%～10%，而我国的这一比例目前还不足1%。二是对软科学研究重要性认识不够。存在着研究领域较少和研究深度不够等问题。最典型的案例是在面对金融危机时，有的企业从容应对，而有的企业惊慌失措，原因在于不同企业面对风险的准备不同，在软科学研究方面存在差距[21]，而中医药行业也存在同样情况。三是由于中医药软科学定义不够明晰，从事相关研究的人员难以做到对中医药软科学研究有全面的认识，对一些社会敏锐问题难以进行准确总结和把握。

3.3 中医药软科学研究方法创新不足

创新是科学不断向前发展的动力。目前中医药软科学研究方法仍然多以延用社会科学研究方法为主，主要有观察法、演绎法、分析法、分类法、综合法、实验法等[22]。这些方法确实为从事软科学研究必不可少的方法，但是仅依靠这些方法是远远不够的。

近年来，不少学者也对软科学研究方法的创新性不足进行了研究。如杨爱华[23]提出软科学研究方法缺乏本身独有的范式，没有形成自己领域固定的研究方法，缺乏对领域的思考，过度强调定量研究；马来平[24]提出软科学研究中存在的突出问题是方法缺少、方法肤浅、方法落后等；张正铀[25]则提出软科学研究一定要体现创新，不能停滞不前，不应满足于已经存在的方法上等。

随着软科学研究的逐步深入和成熟，中医药软科学研究也应在不断探索发展的基础上，与实际需求相融合，根据中医药自身发展的特色和传统文化传承特点，探索适用于中医药软科学的独立的研究方法，充分体现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的特点和创新性。

3.4 中医药软科学研究人才匮乏

中医药软科学人才队伍的建设是中医药软科学发展的基础，而人才短缺正是该学科建设面临的突出问题之一，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软科学人才培养存在的问题。中医药软科学人才的培养并未与中医药院校教育相衔接。中医药高等院校课程设置中与软科学相关的课程较少，很难培养出软科学研究专门人才[26]。二是从事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的高素质的人才缺乏。高素质中医药软科学研究人才，要求其既掌握中医药学知识，又要有软科学研究相关思维。而目前从事软科学研究的人员中，除少数具备上述条件外，大多数并未接受过软科学等相关专业教育，必然会对中医药软科学研究产生影响[23]。三是人才培养机制和分配制度不完善，不能充分发挥各类人才的作用[27]。《中医药发展“十三五”规划》中提出加强人才队伍建设，正是基于中医药人才培养的紧迫性和现实需求而提出来的。因此，只有进一步加强人才培养机制建设，培养一批合格的中医药人才，鼓励和充分发挥优秀的中医药科研人才在软科学研究中发挥主导作用，才能使中医药软科学研究成果符合中医药事业发展的需求。

4 中医药软科学发展建议

通过对中医药软科学发展现状分析，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4.1 厘定中医药软科学定义

建议中医药主管部门组织中医药软科学领域权威专家，共同界定中医药软科学定义；组织开展中医药软科学理论研究，进一步明确研究对象及范围。

4.2 加快建立中医药软科学评估体系

鼓励中医药领域专家学者，开展多角度、广范围的中医药软科学探索与研究；开展中医药软科学在促进中医药发展中的地位与作用的研究。

4.3 增加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的投入

国家中医药主管部门在前期投入的基础上，继续加大对开展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的支持力度，引导各级政府财政和科研、卫生等部门加大对开展软科学研究的重视和支持。

4.4 鼓励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的方法创新

根据中医药自身发展规律，在定性与定量研究方法的基础上，将传统与现代的研究方法有机结合，不断地创新思路和方法，充分发挥中医药特色，避免单一研究的片面性。

4.5 加强中医药软科学人才培养

充分发挥中医药院校作用，适当调整课程设置，特别是在研究生教育中注重软科学人才的培养；挖掘中医药科研院所及企事业单位中从事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的相关人才，拓宽吸引人才的渠道，培养创新意识，提高人才的整体素质。

4.6 加强对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的组织管理与领导

建议国家中医药管理部门在相关司专设软科学研究管理部门，加强对中医药软科学研究的组织管理与领导，及时组织开展软科学研究及软科学成果的应用和推广。

中医药软科学作为为中医药管理和决策提供支撑依据的新兴学科，越来越受到各级中医药管理部门和中医药机构的重视和青睐。虽然在发展的过程中面临一些困难与问题，但我们相信，这些问题也将是中医药软科学在今后的发展中迸发活力之处，中医药软科学研究成果必将为中医药事业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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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8-01-02 本文编辑：张瑜杰）